小满前后,雨水充沛,湖水丰盈,草木葱茏,似乎万物体内都有一股暗流在奔涌激荡。而此时此刻,这奔涌的激荡的,就化为眼前金凤花热烈的青春,化为水杉壮实的枝条饱满的“果实”。
还有四处隐藏着的,娇柔幼嫩的初啼,亲鸟不知疲倦的丰富的喂养。
山鹪莺不管是黄腹还是纯色,永远都是一副快乐天使的模样,歌唱春天,歌唱夏天……不管什么时候,镜头里都有它们傲娇地昂首歌唱的形象,它们小小的身躯里,似乎有源源不断的令它们陶醉的东西,我的心里也轻轻巧巧地歌唱起来。
美丽异木棉的种子,在多日雨水的浸淋下,暂时乖乖地伏铺在母树周围的落叶土层上,几只麻雀在啄这些种子,我一开始以为它们要吃种子,但见它们衔着这带绒毛的种子,却都飞往附近的一棵高树顶端密实的叶间。难道麻雀相中的是种子上柔软洁白的棉絮,啄捡了用来筑巢?麻雀宝宝若包裹在这样的巢中,该是多么温软舒适呐。
撑着雨伞走在湖中的木栈道上,左右两侧高速路汽车一辆接一辆呼啸而过。声音生态学家戈登▪汉普顿,在整个美国想要寻找一处能保持15分钟以上寂静的地方,都已相当困难,人造声音的入侵,几乎无处不在。那我只能尝试训练我的耳朵去过滤去筛选——我几乎快要做到的,在那短短的几秒钟里,我专注于聆听雨点打在雨伞上的嘣嘣声,听到湖中鱼儿嘬食荷梗上的食物的嘬嘬声,听到至少3种鸟儿的鸣叫,那是燕子、白头鹎,还有湖中的鸭子,可能还有八哥,它们和鸭子一样喧嚣——但也就仅仅坚持几秒钟,很快,汽车的呼啸又像海潮一样冲刷着我仔细捕捉的美妙的声音,意志难以抗衡。
湖中,远处,一只小䴙䴘时隐时现。一只橙色美丽蜻蜓在荷梗上歇脚,云层倒映湖中,有种蜻蜓在厚厚的灰色的云层上面俯视的错觉。
这棵腊肠树花序初现,叶子新展但是虫迹斑斑。枝叶间动静可不小,我们站着不动,呆立片刻后看出这是暗绿绣眼一家,亲鸟带着出巢不久的幼鸟出来寻吃。如前次看到的类似,幼鸟还不善于飞行,它们从一条小枝飞到另一条小枝上,一边挓挲抖动羽毛,一边发出娇柔的叫声闹要吃的。亲鸟们则一刻不停地翻腾、倒挂、跳跃……这棵树上肉嘟嘟的虫子太多了,它们忙碌捉虫,准确地啄、钩、叼,喙衔着虫子在树干上左右摔,然后喂进幼鸟嘴里。
若你也看到亲鸟嘴里同时衔着一只鞘翅目成虫和一条鳞翅目幼虫的时候,你会不会跟我一样诧异:它是如何做到的?这种情形恐怕是鸟生常见,可我就是大惊小怪。
湖东面岸边一个角落,每次都能在那看到黑脸噪鹛。这次也看到亲鸟在育雏的场面。幼鸟的体型已经有亲鸟的三分之二了,待到幼鸟能自行觅食,它们就会离开亲鸟自去开辟新天地。巢已旧,不知会不会追忆?亲分离,不知会不会念想?
摄影: 黑淡淡
文字:白淡淡
淡淡草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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